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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初寫的,關於攝影的文章,翻出來回味一下。

回味的原因,當然是因為看到了些照片,有感而發。攝影和音樂有個共同的特色是,很多人看照片、聽音樂只看到、聽到構圖、樂句、光影、色澤、、、、等等非常無機的東西,卻看不到感情。

當然這些無機的部份,是撐起作品的骨幹,甚至可以說是全部的存在。不過對我來說,瀰漫在作品的硬體構造之外的,不可捉摸的氛圍感情。和隱藏在結構裡面,不可接觸的內在意義。這兩個實體存在之外的意義存在。才是作品的「本質」

老話一句,95%的人搞不懂啥是感情和本質,只能看懂建築的雄偉、照片的光影、音樂的結構。這些東西當然是有趣的,他們是抽象形式的極致,純粹的美,不摻雜世俗價值的永恆不變的東西。

不過對於偉大藝術家來說,這些形式上的美,都只是內部意義的糖衣。如果內部意義爛了、沒了、歪了。外部形式的美就沒用了、浪費了、甚至引起反感了。

 

參考範例:里芬史塔「意志的勝利」

 

夾縫裡的時光

Hao Chuang 寫於 2011年2月14日 23:36

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notes/hao-chuang/%E5%A4%BE%E7%B8%AB%E8%A3%A1%E7%9A%84%E6%99%82%E5%85%89/10150133375886468

 

2011年二月初,鄭桑溪過世了。大部分人沒有聽過他的名字,即使在攝影圈內他也不是非常出名的人物。對我來說,他是鄧南光、張才那一輩戰前攝影家的後繼者,戰後的第一代,然後是張照堂和謝春德。

 

照出生年代排列實在是個簡單的不得了的邏輯,雖然很多人到了21世紀還在拍著清朝腦袋的照片,好像時間不曾前進。但大家都知道其實時間從不停止,時鐘的齒輪永遠滴滴答答跳動著。那一刻如果沒有被紀錄下來,就會像交錯而過的齒輪一樣,距離越來越遠,那一刻會離我們越來越遠,而且永遠不回頭。

 

鄭桑溪的照片抓到的就是那交錯的瞬間,農業社會跳接到工業社會的那一瞬間。就像他那張基隆車站的照片,蒸汽火車頭和挑夫的對比(http://www.wretch.cc/blog/chaotang/26777495)。畫面上方噴著白煙的巨大火車頭壓迫著畫面下方渺小的挑夫,好像巴不得挑夫趕快走開,走出畫面。又好像工業化無情地從農村裡吸取人力,建造一間比一間更龐大的工廠,巴不得所有土地、所有人都立刻改行。

 

這種改變不可能逆轉,當然也不可能對抗。鄭桑溪拍這些照片並不是批判,單純只是紀錄,記錄下那個時代裡人的臉孔。

 

然後他就擁抱現代化了,他和張照堂合辦的「現代攝影雙人展」從現在的眼光來看,其實比較接近更早期的超現實主義,或者說更後期的後現代主義,總之和「現代主義」並不契合。這種對西洋翻譯名詞的誤解或者過度詮釋,在六零年代的台灣藝術圈是常見的。

 

從強調真善美的古典主義和浪漫主義,轉移到懷疑(或者說肯定)一切的後現代主義。這過程在西方長達一百多年,但是在台灣,大概只有幾十年,甚至只有十幾年。也許這時間的齒輪轉的太快了,快的讓人來不及仔細看完一張照片,所以鄭桑溪就這樣,很快地接近又很快地遠離我們而去。

 

不過我還是很感謝鄭桑溪,在那個「現代化」像海嘯一樣從大洋外海席捲而來,在基隆登陸,進而淹沒整個台灣的那一瞬間,站在基隆街頭,記錄下那一閃即逝的夾縫裡的時光。

 

 

(補記)劉銘傳領台、日本據台、國民政府遷台,這三個影響台灣最大的歷史時刻,都發生在基隆港邊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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